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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目中的香港精神

羅彤欣      五仁

 

        「某某名校生因不堪學業壓力而自縊於家中」、「港孩」、「學生壓力超支而患情緒病」、「高分低能」、「大學畢業生失業率漸升」……近十年來,我們經常能從電台、新聞、報章聽見或看見類近的事件和社會現象。誠然現今香港的經濟較開埠初期繁盛,但本港青年人卻一代不如一代,其心靈的脆弱,嬌生慣養的情況有目共睹。見狀,我不禁思考父輩口中的香港精神。

 

        「香港精神」到底是甚麼?是堅毅,是上進,是刻苦,更是能屈能伸。

 

        記得某年除夕,我陪同父母到外婆家探訪。那天,我們坐在飯桌前看見電視剛巧在放映當年紅遍全港的「半斤八両」。我們年輕一輩對當中的故事心存懷疑,那年代的香港人生活真的如此艱苦嗎?外婆聽了,說:「那算甚麼?不過是電視劇的情節,現實比它更糟。」於是外婆把她的故事如數家珍般娓娓道來。

 

        外婆生於軍閥世家,年幼時居於上海,家財萬貫。在她家中,甚至女子也能上學識字。家主有權有勢,一家人的日子過得好不奢華。可惜好景不長,年幼的外婆某天回家後突然被告知她們一家要逃到香港去了。當時年幼的外婆不知甚麼叫「文革」,也不曾想過逃到香港後迎接她的,竟是一段困苦、潦倒的日子。

 

        外婆逃到香港後,一家靠著過往的人脈白手興家,也賺了幾分財富,過著一段安穩的日子。可惜當外婆十五歲的時候,其父強逼她嫁給一位馬來西亞籍富商。外婆主張自由戀愛,不顧父母媒妁之言,驀然和一名男子私奔離家。

 

        就此,當日正值年華二八的花季少女迎來了其人生最大的惡夢。

 

        那名自稱愛上外婆的男子拋棄了她,徒留一子一女給外婆獨自照料。而且,男人在臨別之際,把自己兩名親生兒子賣給了人口販子。

 

承受著失子之痛和對自己年幼時違背父母之命的後悔之情,外婆含著滿腔哀怨,獨力承擔了養育一對兒女的重擔。一個身無分文的年輕少婦,帶著一兒一女,在破舊的小屋做著手工活兒,力求盡其力賺取生計。當年母子仨甚至沒有能力為家中添置開門七寶——柴米油鹽醬醋茶。昔日的纖纖玉手上長出了薄繭;滑凝脂出現了一道道細微的皺紋;天真無邪的稚氣從她臉上褪去,取而代之的,是不屈不朽的傲氣和堅忍的眼神。

 

時光悄悄流逝,外婆在她二十三歲時迎來日後託付終身的男人——我外公,一個比她大四年的小伙子。小伙子當年剛白手興家,踏上創業的旅程。

 

外婆和外公認識不久後便結了婚。再次成家立室的外婆後來又為譚家添了三名香丁。

 

但彼時,剛創業的外公收入根本不足以承擔五個孩子的生活花費。逼於無奈下,夫婦二人唯有將最年幼的女兒過契給友人。

 

為早日迎回小女兒,外婆更刻苦地工作,她後來尋到一份居家女傭的工作。雖是寄人籬下,但高工資總算紓緩了家中困境。幸好外婆的僱主是個難得的大善人,為外公推介了不少大客戶。外公的生意漸上軌道,家中逐漸變得富有。外婆也在僱主家少爺成年後辭去了工作,留在家中相夫教子。其後,一家人雖幾經挫折,卻也不復當年的落魄。各兒女也成家立室,雖外公早逝,但當他仙遊時,家中已是兒孫滿堂,外婆生活無憂。

 

外婆年少時拼博的故事就此告一段落。但當中從外婆身上體現的香港精神——堅毅、上進、刻苦和能屈能伸的特質,正是吾輩最應效法的。要重現這種難能可貴的香港精神,實在需要我們年青人的努力。

 

其實,要重現香港精神也並非難若登天。最少,在近日社會熱話的佔中行動上,我看見了佔中者所體現的香港精神——為理想拼博、刻苦、堅毅不屈。

 

那麼香港精神再臨此地,也不再只是妄想吧。

 

我堅信,香港精神是不朽不滅的,它就存在我們每個香港人的心中,永垂不朽。現時年青人所欠缺的,只是一條導火線,以激發潛藏他們心中的香港精神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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